愿你安好我的老家散文
早早的被梦弄醒了,醒后梦里淡淡的的伤感依旧萦绕在心里久久不去。这些年来,一直摆脱不了做梦。睡眠也往往被它搅的支离破碎。
老家成了我的梦魇,许多时候我会被这样的梦没头没绪的撕扯着,挣扎着。就如现在,一直想摆脱那种缠绕,可我始终像游离在一座城堡外的蛇,进不了城堡,找不到心,也就丝毫如没了归宿一样。
很多年前,我在小城里买了房子,一家搬过来,老家从此便少有回去了。都说房子是人顶着的,没了人居住,尽管都是青瓦红砖也逐渐破败漏雨,偶尔回去推开门,也是满满的霉气袭面,地上麻雀留下的绒毛随风飘。
后来经人牵线没有多想便把房子卖给了本庄一户人家,那家欢天喜地的接了房子。记的那天晚上我收拾好东西离开老屋的时候,回头关门,突然间看见院子那棵我亲手栽下的石榴树如人一样异常的安静,呆呆地站立在院中的夜色里送我,看着我,远远的.......,我急忙转身,怕一下子会被风迷湿了眼......
卖房子的那段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去收拾房子,妻心疼也不愿回来。于是我一个人把家中的家具一样样的送了人。或许人都是这样的,有的东西在身边从来不知道珍惜,一旦要失去了,才知道那些东西对自己是那么的难以割舍。我收拾着每一件物品,每一个抽屉里的杂物都想带走,终究又觉得没什么可以值得带走,最后只带走一些老老的照片和一块父亲留下的玉石。
说起那块玉石是未做雕饰的,没有很规则的形状,看它的纹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好像入了骨髓一样,每一道纹理似乎都是一个故事,里面塞满了文字,只是我从来都不懂,或许父亲在这家里懂了它。
我想,它原先也许只是一块玉石坊加工过后的下角料,但不知为何被人带出来送给了父亲,被父亲一度作为案头搁笔的垫石,后来家中来了一个客人和父亲说起了字画,无意中看了那块石头,说了一些我不懂的话,便让父亲收起。
父亲那时也时常会把玩它,用手比划着它却不告诉我比划着想做什么,那时我都会在一边静静的看,猜着父亲是不是想把它做成一个烟袋嘴或者别的什么器物,但我不懂,就在一边猜着。最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被搁在家中抽屉里。如今我带着它,是因它是父亲的东西,写着家的痕迹......
有几年我是一个人在家生活的,晚上回家后只有我养的一只狗陪着我。老家的院子里砌了一个花园,不大,但我种有多种花草,最盛的还要数那棵一到春天就满枝红花的石榴树,时常我会在它旁边数春季时的花朵,夏季时的小石榴,秋季时再看半边羞红脸足有拳头大的石榴什么时候咧嘴。或者干脆坐在花池边的台沿上,闻着那几棵玫瑰的香气和狗说着话。
一个人在家里,难免有孤独的时候。夜里或许会睡不着,于是就披着衣服下床,来到院子的花池边,依旧可以听花语风声,那时夜是如水一样安静,一两声犬吠远远的传来,又马上会消失在远远的星空中,这样的时光,如果一定要说是孤独也是那种高贵的不沾尘埃的孤独,这种孤独在夜里伴着虫鸣。
星期天,家中最热闹,院子有了妻的微笑,孩子的打闹和狗的一跳一跃。饭菜也异常的香,我不懂一个院子为什么就会把那么多神奇的感觉都抱在怀中,难道这个用普普通通泥烧制成的砖头圈起来就成了魂牵梦萦的家?
老家里我的房间陈设很简单,记的最清晰的还算是我窗前的书桌,我会坐在我们结婚时的棉椅上,在书桌旁让那一窗的阳光晒着我,懒懒得一身疲乏,再呡一口茶,眯眼小憩,哪管偶尔会有风吹进来翻起书页哗哗的响。
如今,老屋卖给了别人,却让我在心里从此装满了好多理不出头绪的情结。中间会有思念,也是这种越来越远的思念却沉淀成越来越浓的酸楚。
开始离开的时候想起去老家看看,尽管老屋已经易主,但当我推开院门踏进去的瞬间,看到那棵石榴依旧在,那一瞬间竟然看得我热泪滚滚。我奔过去,伸手便拽住了靠外的那根枝条,我依稀还记得就是这枝挂的石榴最多,我看过她的叶子,看过她的花蕾,再亲手摘下她的果实和孩子一起享用。一年年她不声不响的开花结果给我给我的孩子们。如今我来看你了,或许不合季节吧,你怎么只有枝叶不见花开呢?那种绿似乎也暗淡了许多!!如今我来看你了,我不语你也不语,只是我拉着你的枝条如你的手。你知道不知道,如果现在我还有一方寸土,我想带着你走......
院中我深深的呼吸,呼吸......我的肺中似乎能如我的愿望虑下院中的'气息,然后我再偷偷的把这种气息带回去,夜深的时候留我拿出来再一次次嗅!!!
如今,远离了家乡住在高高的楼层里,已经熟悉了现在的一切,没有院落只有小区,可小区绝没有院落的感觉,总是给我客家的情思。如今的房间变成装修好的几室几厅,也可以临窗听雨看星,但依旧离不开乡舍的情结。
再想回老家去看,老家已成了概念。回家的念头出来无数次后又被自己否定了无数次。不回去了,再去看什么呢?看院外台阶上的青草?还是去再推一推堂屋的木门,听听木门的吱呀声?再回去熟悉一下很远就打招呼的叔嫂声音?还是再被庄上不识我的小狗追着咬?再去,老家已成了记忆,那个院子已经又装满了别人家的欢笑,我该欣喜的!不该去打扰,若禁不住再去也就远远的望它,望那个留着我童年笑声、儿时影子,还有装着我流口水做梦的“家”。
我不敢想,若老家还是在我手中,又会不会因我的远去变得麻雀成群,杂草齐膝。我若偶尔回去,还会不会如我当初离开时的记忆一样,春天依旧有那棵迎春花开,夏天依旧有火热的阳光晒着,冬天依旧会有红红的炉火在,她不该因我走了就衰落,不该的。
今天早晨,又是从梦中醒来,我梦见我在老家院外的菜园中,身边都是我栽的果树,不知季节,却都在开着粉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