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徜徉餐枫色散文欣赏
周日,秋游光雾山的第二站——十八月潭。景区位于光雾山之陈家山的珍珠沟内,此沟之中一水连接十八潭,原本皆以月名,像什么追月潭、奔月潭、羞月潭、翠月潭等等,故称十八月潭,如今名字改了不再与月有关,总的名称却是保留了下来。
一脉清泉顺着干净光滑的花岗岩流淌过两岸霜树。山势陡峭则飞瀑千丈气势如虹,山行平缓则清泉石上红叶随浪花翩然。宋词中“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神来之笔,应该是最契合的描述了。珍珠沟两岸森林茂密,瀑潭富集,环境幽静。婚纱瀑布看银河落九天,金龟潭戏红枫流岚,玉印台赏山海浓云……小溪泛尽却山行,万千气象一一入眼,涛声风烟纷纷呈现。今日,当我要整理这篇文章的时候,坐在书桌前,浮现在脑海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古人云:秋色无远近,出门尽寒山。小伙伴们驱车从南郑的红庙出发,经蜀门秦关一跨两省,再经过大巴山路的各种弯道各种陡坡,沿途山愈高崖愈险则风光愈加美丽。从光雾山隧道口驶向十八月潭的上山小道,一路上薄雾被初阳蒸融,万山红叶洁净如洗清澈斑斓。看着路标行驶在光雾山的万种景象中间,时而峰头,如海苍山千里一望空,时而谷底红叶随风落英缤纷,说不尽的万种分流。商务车走走停停,拍照拍照……好一点的景致更是很多人争相抢镜拍照。
一个多小时方才到达光雾山脚下珍珠沟口的仙女潭。工作人员告诉我们,逆水向上攀登观景不太符合此地情调,开车能直接到达光雾山顶,然后从上到下顺水游览,无需太累,两个小时就能走到沟口。然后再花十块钱乘景区面包车上山顶开车,这是最惬意的一种方式。我们于是再次开车前往山顶,很快就到了以前国有林场的停车场。
停车场在山顶,气温微凉,但是半天云里秋阳的暖照又送了进来,正是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停车场四周皆是贩卖各色干货、腊肉、蜂蜜等特产的当地百姓,看来生意都还很不错,依照景区工作人员的指引,我们从旁边的一条木栈道经一座水泥桥,进入到了珍珠沟里。
小桥下面是个相对平缓的滩涂,四下尽是碗口粗的杉树,看得出来人工种植的痕迹。透过尚未成材的小树林,依稀还能想见当年伐木工人挥汗如雨的热闹场面。放下斧头十年树木,今天已是另一番风景:均匀的间隔,单一的树种,整齐的长势,经过精心挑选的树苗身姿提拔,不再有自由生发的风骨……反复审视,总是缺少了神工天成的韵味。不过,总算是在坎坎伐檀的山头重新唤醒了一份绿色的祝福。当伐木工人不在打量木材,眼里不再是一根根原木,而是用植树工人憧憬植被千里的眼神凝望这满山青翠的时候,心情是否也满是慰藉,如当年伐木一样自豪呢?水声潺潺依稀入耳,却是不见溪流。下的滩涂,才发下原来溪水都在合抱粗的山石缝中流淌,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山气爽籁,空气如戏,久违了的自然气息包裹着不远千里到来的旅人。伙伴们在石头河床上欢呼喧闹,欢笑声打破本该寂寂无声的密林,却又喧哗出一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画面。
一条石头小路顺着河床蜿蜒着伸展开去,两边杉树也都黄了针叶,显得红叶更红溪水更绿了。心有静气景常惬,徜徉其间,仿似已经逃离了世俗的繁琐,融入到这秋天的无限美好中了。小道还算平缓,虽不如驰奔的现代马路,但是相比桃源景区的绝壁天梯已是悠然了不知道多少倍。
脚步向前,秋色愈加深浓起来,心情舒畅,深秋的寒意也就不算什么了。浪花卷夹着落叶欢快的行进着,落叶在水中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生机,随着浪花翻滚舞动,意韵悠长。好比是巧手的仙女精心刺绣的缎带遗落到这大山之间,点化成水却也带着纯洁的仙气仙姿。观光的栈道在小溪左岸,对面山坡上却依稀见到阳光斜照的地方竟也有山路灰线草蛇若影若现,没有护栏,不像是为了观光开设的。该是伐木工人们扯着山歌喊着号子走出来的工作通道吧。正是这些小道和行走在上面的人们最先发现了这无穷美景,并告诉给世界,让今日我们能饱览不尽。要感谢劳动的无限创造力和发现力,更要感谢斧斤所赦的气概,这应该是不亚于世间一切壮举的英雄气概。
顺着流水,因山势形成的各个形态各异的.小潭,散落其间,置身其中移步景换,仿佛神工匠人的绝美画卷徐徐展开,每一处都是与众不同。金龟潭的大石头宛若金龟出水头手兼具,神态栩栩如生。半个身子隐没在碧绿的潭水中,只将头和前脚伸出水面。像是在呼朋引伴,又像是在讲述山的历史水的风流。玉叶潭简直就是一片夏天里掉落水中正当生机的叶子。孔雀潭的孔雀开着屏,在水花中洗着芊芊的脚,对面的一块石头又仿佛一只两眼凶光的鳄鱼耽耽虎视。婚纱瀑布的流水一泻千里,在巨大的石壁上飘洒下一副纤尘不染的圣洁婚纱……
十八月潭的美,在水,在秋叶,也在石头。
栈道就搭建在沙白的岩石上,流水就在沙白的石头上流淌嬉戏,落叶随风,也都自由无拘的散落在石板之上。十八月潭的石壁都是沙白色,感谢上苍赐予这颜色,完全是一块块形态各异的画布。溪水在上面点染,写出浓绿、映出金黄、泛着红光。秋叶在上面展现,铺成锦缎、绣成霓裳。自然在上面雕琢,刻出金龟、琢出孔雀、磨出凤凰。树木在上面舞蹈,落下春花、洒下秋叶、倒影着斑驳的枝桠。人们在石头上涂抹,相机咔嚓卡擦,拍一组照片,仿佛带走一段神话,掬一捧溪水,仿佛挽住一段年华,抓一把落叶,仿佛抖落了一身的铅华……
看山看水,过于痴迷,不经意间,同行的小朋友已经悄悄的在身后溜走,而我居然浑然不觉。当我姗姗的走到仙女潭的时候,小朋友已经久等了,开始笑话这个走得太慢的大叔叔了。
看水色,对着大海大江就要登上艋艟巨舰,向着风浪去搏击,高喊着号子乘风破浪,抱定直挂云帆济沧海的信念去征服,征服也是融入,让生命的精神融进大江大海和江海的涛声永恒;对着涓涓细流就要细看,细看水中细石在阳光的折射下晦明变化。细看水中落叶,沉浮俯仰之间姿态轻盈,神情万千。还要细听水声,像欣赏协奏的音乐一样,陶醉。沉下浮躁的内心,让这细流洗净俗世繁琐的留恋,找回出发时赤子的虔诚。
游光雾山,攀登是在和自己的极限挑战,雄壮的景色是在壮少年已经怯懦的胆;逛珍珠沟,惬意是在和自己的心灵对话,幽静的山水、淙淙的水声、无尽的秋色是在减少年不堪的负担。
两天两夜的行程,不虚此行!